愿你们的国降临
周末给家里打电话,才知道,外公走了,永远地离开了我们,而我那一刻却远在千里之外。而一个月之前,三姨也刚刚离去。短短一个月,接连离去两位亲人,想想之前的一些温馨过往,悲伤不已,遂提拙笔,写些文字,献给我那已远在天国的亲爱的外公、三姨。
三姨
去年的时候,有一次和家里打电话,才突然知道,三姨去医院检查时,发现得了妇科坏病,而且已经到了晚期。我当时非常惊愕:三姨才五十多岁,还相当年轻,不知为何病魔就找上她了呢?之后,虽然有去医院化疗,但因为已经晚期,回天乏术,最终在一个月前,不幸离世。
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早上,父亲给我打电话时,我还在床上。他告诉我这个消息时,三姨已经到了头七。这个消息又让我惊愕不已:怎么说去就去了。。
那几天,我的脑海里一直都是三姨熟悉的身影。想起小时候,有一次暑假去她家玩儿,我到的时候她们正好在吃午饭,我就跟着一起吃。三姨为了招待我,特地去家边的商店买了几瓶啤酒。要知道,当时可是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才会去买啤酒的,而我当时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屁孩。。
稍感欣慰的是,我的表弟,也就是姨老表,在三姨生病的时候,一直在家照顾她,做饭洗衣,忙里忙外。能养出这样孝顺的儿子,我想三姨应该也算满足了吧。三姨操劳了一辈子,在男人们都外出打工挣钱的时候,她一个人在家,猪狗鸡鸭,家里田间,全由她操心。现在,她终于可以歇一歇了。
外公
年初的时候,又是跟家里打电话时才知道,外公的咽喉检查出了问题。后来,只知道外公吃饭越来越少,在我十一放假回去看望他老人家的时候,他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,几乎吃不进东西。不过当时意识还比较清醒,还能够认出来我。只是没想到在我走后,他老人家的情况迅速恶化,发展到只能靠打能量来维持。于是,一周前,家里打来电话,说外公快走了,但随即父亲又突然打电话来,说外公又好了,还能和他谈天说地,聊一些过去的往事。我很高兴,还以为外公又撑过了一关呢。
只是我没想到,这只是回光返照。第二天,外公就走了。
小的时候,外公经常去我家,帮忙做家具。那是我最高兴的时候,因为一到晚上,我就会缠着他老人家讲故事,他也很乐意,每次的故事都会逗得我哈哈大笑,然后我第二天去学校讲给同学听,又逗得他们哈哈大笑。而外公在我家忙完,要回家的时候,是我最不舍的时候,我总是抱着他的脚,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,他总是骗我说过两天就来。我不相信,可是没有办法,我拗不过他,然后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,伤心好一阵子。
后来,我去外地上学了,和外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;再后来,我家搬到离外公家更远的地方,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。
现在,外公走了,小时候听他讲的那些故事,现在在我脑海中只剩下一些断断续续的残片,只是这些故事再也没有办法串起来了。
过年回家的时候,我特意回老家了一趟,去看望在离世的时候我不在身边的外公和三姨,给他们烧些纸钱。直到那时候,我都不敢相信,音容笑貌仍在我脑海中回荡的亲人,竟然就这么去了!只剩一座孤零零的坟头,告诉后人,有一位曾经养育过你们的先人,安眠于此。
想起前一阵子,一个朋友的外公过世。她外公是当地的名医,于是当地的新闻媒体各种报道,社会各方也前去吊唁。而我的外公和三姨,普普通通,没有新闻媒体的报道,除了亲戚邻居之外,也没有别人前去吊唁。
是的,名人故去,会有媒体报道,会有大众吊唁,甚至还会有别人为他们写传。而我的外公和三姨,平平常常,最终,只化为一抔黄土,继续润泽他们一生劳作其上的土地。对大众而言,他们是渺小的;但对我们而言,他们却是伟大的,他们养儿育女,一生操劳,他们支撑起整个家族,让这个家族在这块土地上一直繁衍下去。
亲爱的外公,三姨,你们生前一生操劳,现在,你们可以好好歇歇了。愿你们在天国安以宁静,你们在我们的心中永生。
———— 晚辈 涛 敬上